我从没想过人鱼的肉可以如此难吃。即使经过烹饪,一种难以言喻的腥味依然充斥着口腔。
既不是鱼腥味,也不是血腥味,更像是吃了一口放了许久发了霉的猪油,入口即化却腥臭无比。但如果这是长生的代价,似乎也不是那麽难以接受了。
我将叉子放下,擦了擦唇边留下的污渍,抬眼环视着长桌上的众人,难得的,我们今日是与王子在餐厅共食。
大概因为这样,贵族们今天穿的格外正式,在富丽堂皇的大厅衬托下,更显得庄严些。
而他们和我一样,在品尝到人鱼肉的「鲜美」後,各个变得面目扭曲,却也没几个舍得吐出来的样子,心里升起隐隐的快慰。
而後我将目光撇向坐在高台上的王子,他似乎也在观望他人,一如既往高雅温和,随後低头看向桌上未动分毫的鱼肉,终於拿起刀叉切了一块合适入口的鱼肉。
我很期待高贵的王子,吃下这着实难以入口的鱼肉时,会是什麽样子。
只见他将雪白肥美的肉放入口中,下颚微动,便将鱼肉吞咽入腹,脸上依旧维持着柔和的神色,不过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是出卖了他——
看来他也无法忍受这种味道呢,我想。
不过也是,他那舌头吃惯了山珍海味的,没直接吐出来已经很厉害了。
视线收回长桌上,不知是食物实在是难以下咽,亦或是第一次跟王子共餐,比起以往大臣们边进食边争吵倒是安静了不少。
空气像是滞塞了,安静的诡异,只剩刀盘碰撞和吞咽声零星的响起。
我的眼神最终落回了自己的餐盘上,盘中大半的鱼肉静静的躺着,旁边点缀的蔬食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美味。
腥臭彷佛还停留在舌尖,我实在不是很想继续食用,不过这毕竟是王子赏赐的食物,怎麽也不能浪费,我只好再次举起刀叉,硬着头皮也得把他吃完。
刀叉抵上了鱼肉,刀子轻易的就将鱼肉划开,我叉起了一块,递到唇边,脑中回想起了刚刚那毁灭性的味道,心里不免挣扎了一下。
终是将其放入口中,喉头一动,连咀嚼都不敢,就这麽硬生生吞了下去,不过即使这样那味道还是袭击着我的味蕾,恶心的我差点吐了出来。
正当我还在努力压下那阵阵的恶心感时,突然感受到旁边的轻推。
「嘿,你不觉得??」
坐在身旁的友人轻声开口,声音低的彷佛怕被人听见。
我斜眼望过去,微微倾身侧耳,想听清他的话。
「觉得什麽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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